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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卡拉春梦浅析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冲突中的

发布时间:2021/4/1 0:21:30   点击数:

导言

图|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的战争

当地时间9月27日,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再次开战,主要原因仍然是纳卡地区的主权归属问题。截至9月30日,双方战争规模不断扩大,双方军队迸发出了强烈的爱国主义,从军事角度来看双方指挥官的高水平军事指挥能力也得以体现,大量武器装备被摧毁,数以百计的士兵失去了生命。值得注意的是,在笔者撰文的前两天,土耳其空军的f-16战斗机击落了亚美尼亚的苏-25攻击机。促使笔者执笔的原因是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此次冲突本身不具有存在的合理性,这个结论是从理论角度得出的。

两国的冲突在量化为模型的形态下与“战争升级理论”明显相悖。笔者坚持“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并且是实现政治目标的手段”这一现实主义范式中的基本观点,战争升级理论指的是在上述观点的前提下,战争是否升级取决于国家利益。如果一国认为扩大战争符合其国家利益,它就会扩大战争规模,反之亦然。一个积压数十年的主权问题绝不是一场两个国力接近的小国之间的一次战争就可以解决的,两国决策层对此大概率也心知肚明。然而两国不计成本地加大军事投入,甚至开始全国动员,可是无论哪一方最终取得纳卡的控制权,收获都会小于付出,更不用说打成平局无功而返的情况。既然军事投入对国家利益的损害大于夺取纳卡这个目标本身带来的国家利益收益,那么推动两国继续战争的原因就可能是一方认为自身军事实力可以战胜另一方,这就需要考虑国际社会的其他利益相关行为体的因素了。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两国冲突的背后必然存在国际矛盾,并且初步提取出了俄土矛盾。显而易见,土耳其人才是真正的主角。据此,本文将会分析土耳其参与这场战争的原因,指出让两国无数年轻人牺牲的罪魁祸首土耳其的丑恶嘴脸。笔者将采用国际主流的层次分析法,从土耳其统治集团利益、土耳其国家利益和国际博弈三层简要分析。同时,既然是分析土耳其的态度,那就不仅仅拘泥于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冲突本身了。

01

埃尔多安的苏丹梦

在统治集团利益这一层次,尽管埃尔多安足够吸引眼球,但笔者的探讨范围并不局限于埃尔多安和背后的正义与发展党,而是扩大到了土耳其的内政。正是土耳其的内部矛盾促使了政府参与包括干涉亚阿冲突在内的众多国家事务。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埃尔多安的执政路线属于发展主义的范畴,即一切为了国家的发展,外界普遍认为的民族主义和宗教主义只是实现发展主义目标的工具。埃尔多安的总体路线是“去世俗化”,从新现实主义范式理解,也是在认清了土耳其因为产业链与中国等国高度重合、美国将战略重心转向亚太等原因而失去在国际舞台的核心竞争力的现实之后,将自己的影响范围缩小在伊斯兰世界以保证影响的有效性的无奈之举。反之,土耳其加强对伊斯兰世界控制的举动会激化与其他国家的矛盾,与联合国五常的糟糕关系就足以佐证。这也是埃尔多安时期之后才出现的,在埃尔多安之前土耳其相对更加注重维护与他国的关系,而不是将这种关系作为可以让渡和牺牲的筹码。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土耳其越是高调介入国际争端,与强国争夺势力范围,其外交关系就会更紧张一些。埃尔多安实际上是通过牺牲土耳其与国际社会的良好关系来强化土耳其在伊斯兰世界的地位。

国内经济矛盾的转移是重要因素之一。土耳其的经济发展在埃尔多安带领下取得人均可支配收入翻三番的辉煌战绩的背后暗藏危机。年土耳其出现货币危机,在美国的操纵下土耳其里拉疯狂贬值,完全靠着俄罗斯、中国和卡塔尔的金融输血才挺过一关。俄罗斯出手的原因是两国过于密切紧密的紧密关系,中国帮忙是为了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并稳定新疆局势而做出的利益交换,只有卡塔尔是纯粹地支持伊斯兰世界的领导者。年土耳其实现了经济的复苏,可是这是大力推动出口和消耗外汇稳定币值的结果,结果是外汇的大量缩水。由此可见,土耳其的经济尤其是金融是脆弱的,埃尔多安政府必须隐藏住这些潜在的矛盾。

年新冠疫情进一步暴露了土耳其经济的脆弱性。土耳其的经济结构是以服务业为主的发达国家经济结构,消费市场占据了GDP的百分之六十。在疫情之下,土耳其用于积攒外汇、解决就业和创造收入的旅游服务业遭到毁灭性打击,收入水平的降低造成内需减少和消费市场萎缩,大量外国资本的撤退更是加剧了金融隐患和财政缺口。加入战争可以带动产业发展促使经济恢复,可以转移民众视线,还可以展示实力向外资证明偿还能力,正义与发展党才能继续掌权。

图|土耳其经济的结构性隐患隐藏于飞速发展之下

同时国内政治因素也有一定影响。土耳其国情比较特殊,其发展主义的目标除了经济之外还有政治和意识形态考虑。在政变未遂之后,埃尔多安极度警惕西方支持下的国内反对派,将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伊斯兰教和自己的执政合法性捆绑在一起是很有必要的,积极干涉伊斯兰世界的事务是一条有效途径。既然每参与一次国际事务都会为自己的统治基础添砖加瓦,埃尔多安自然是不会放过亚阿冲突这次天赐良机的。土耳其在他国每投下一枚炸弹,埃尔多安的硬汉形象就变得更名副其实一分。所以土耳其的参与是情理之中。在土耳其建国年的年实现土耳其的伟大复兴是埃尔多安的目标,如果土耳其综合国力并不允许埃尔多安真正完成任务,那么通过干涉其他区域国际事务则可以表现得像是埃尔多安完成了他的目标。

综上所述,并不是埃尔多安政府选择了干涉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而是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的冲突给了埃尔多安插手国际事务的机会。仅仅从内部问题分析国际问题是很片面的,不过埃尔多安的个人利益仍然或多或少对土耳其的介入有推动作用。

图|美国支持下的年政变极大促进了土耳其的外向型转型

02

土耳其的霸主梦

既然土耳其选择介入,那么就存在站队问题了,这就是由意识形态决定的。土耳其旗帜鲜明地支持阿塞拜疆,实际上土耳其与阿塞拜疆的共同利益并没有大到可以促使土耳其反应如此之大的程度。尽管阿塞拜疆因为巴库油田的存在是土耳其的重要石油与天然气能源输出国,但地位并不突出,何况埃尔多安对土耳其最大的贸易伙伴俄罗斯都敢公开挑衅,区区阿塞拜疆的贸易额又算什么。意识形态才是土耳其支持阿塞拜疆的原因,尽管这在笔者看来只不过是土耳其强行介入本次冲突的借口。

土耳其与阿塞拜疆在民族属性、语言文化、宗教信仰和生活风格上极其相似。两国居民都是突厥人后裔,可以算是同宗同源。宗教上,伊斯兰教在阿塞拜疆占据了上风,属于土耳其想要称霸的伊斯兰世界的范畴。阿塞拜疆在独立后为了巩固自身的独立与安全也有意向土耳其靠拢。

反观亚美尼亚,与土耳其存在宗教、民族和历史矛盾。在亚美尼亚基督教拥有一席之地,亚美尼亚民族一直是奥斯曼帝国统治下最大的少数民族族群,历史上土耳其人对亚美尼亚人的大屠杀也是两国之间无法修复的疤痕。在当今国际社会,土耳其对于亚美尼亚的建设一直持否定态度,亚美尼亚也屡次就大屠杀的历史遗留问题向土耳其施压。

笔者认为是土耳其是出于国家利益参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争端,从意识形态这个出发点选择了支持阿塞拜疆,土耳其选择的不是阿塞拜疆而是干涉行为本身。媒体的主流观点是土耳其为了维护在阿塞拜疆的利益而进行干涉,在因果关系上与笔者截然不同。

站在土耳其的既定国家战略来看,干涉高加索是绝对符合国家利益的。但是土耳其本身的国家战略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很罕见,所以难以评判其本身价值。影响国家战略制订的并不是客观的国家力量,而是政府对自己国家力量的评估,这种评估在许多时候并不准确。土耳其看似穷兵黩武地征战四方,很明显就是对自己的国家力量没有清晰的认识。许多学者认为土耳其过高估计了自己的实力,但笔者认为是土耳其过低估计了自己的实力。用军事手段积极参与区域性事务并非源自于土耳其的自负,而是自卑。以土耳其的综合国力和话语影响力,许多问题的解决根本就不需要用武力,而是通过经济或外交手段就可以解决。军事是解决政治问题的最终手段,土耳其轻易地使用这一最终手段,显示出了其对自身话语权、国际地位和区域影响力的自卑。这种自卑很可能来源于外部环境的不安全,而外部环境的不安全恰好就是土耳其的穷兵黩武造成的。

图|要求为土耳其历史上的大屠杀正名的亚美尼亚群众

土耳其涉外争端很多,并且都很复杂。与希腊争夺地中海主权、与俄罗斯争夺黑海控制权、介入乌克兰事务、强行开发东地中海、治理难民问题、巩固对库尔德人控制、军事干涉叙利亚、军事干涉也门、军事干涉伊拉克、军事干涉利比亚、军事干涉索马里、军事干涉阿塞拜疆……这些都是土耳其在同时进行的。即使是一个大国,在独自面对以上任何一个危机时都会慎重处理,可是土耳其却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列国之间,甚至还取得了不小的政治、经济收益。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土耳其积极涉入的事务大都涉及伊斯兰国家、俄罗斯和欧盟。所以笔者认为,要从土耳其的角度解读其军事干涉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冲突的原因,应该从三个维度展开,分别是“大突厥主义”与“泛伊斯兰主义”、俄土矛盾和脱亚入欧战略。

图|数量庞大的土军是埃尔多安对外扩张的基础

“大突厥主义”和“泛伊斯兰主义”既是土耳其的目标也是手段。尽管建构民族和建构意识形态本身是矛盾的,一般在意识形态对外输出中不双轨进行,但是土耳其两大主义却很有市场,同时吸引了大量突厥人和伊斯兰教信仰者——两者之间并不是简单的包含关系。土耳其想要实现的大国崛起并不是增强综合国力,而是扩大国际影响力、塑造伊斯兰世界领导者和中东霸主形象。许多令常人难以理解的土耳其的国家行为如果用这一结论解读往往会显得浅显易懂。

土耳其已经成为了中东和北非伊斯兰世界的领头羊,但是在世界其他地方影响力并不大。东南亚的伊斯兰国家大多已经实现了世俗化并且与土耳其没有太多利益关系,南亚的伊斯兰国家与土耳其的关系在短期内没有突破性发展的契机,更重要的是上述地区的居民并不是突厥人。而中亚在地缘上与土耳其临近,也同样是所谓突厥人的后裔,土耳其因此将中亚定位为下一步发展的主战场,土耳其也会自然而然介入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的冲突了。如果能够帮助阿塞拜疆取得纳卡地区的控制权,土耳其势力进入中亚也会更有说服力。

俄土矛盾是土耳其在国际社会的最主要矛盾,并且涉及历史、宗教、主权、经济、势力范围、地缘等多种因素。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都是从苏联分裂出去的国家,与俄罗斯都保持了良好关系,并且都属于俄罗斯的传统势力范围。支持阿塞拜疆打击亚美尼亚将大大损害俄罗斯在两国的利益。

更重要的是,俄罗斯不敢出面与土耳其针锋相对。由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都是俄罗斯的友国,俄罗斯只能持中立态度居中调停,不可能支持其中一国。如果俄罗斯选择袖手旁观,阿塞拜疆在土耳其的支持下很容易击败亚美尼亚,俄罗斯的利益会受到损害,土耳其也可以趁机将手伸入中亚。如果俄罗斯为了遏制土耳其而出面支持亚美尼亚,这等于是把阿塞拜疆直接推向土耳其的怀抱,其他独联体国家也会对俄罗斯心寒,所以可以说土耳其是暗自期盼俄罗斯亲自下场的。土耳其的介入使俄罗斯陷入了困境,无论两国争端以何种方式收场,俄罗斯都会是输家。

在中亚向俄罗斯发起挑战还有一个益处,就是转移在其他方向的两国矛盾。俄土两国目前争议的核心在黑海,主要内容是石油能源,归根结底是经济问题。另外,土耳其与俄罗斯在叙利亚和利比亚的势力范围划分上有较大矛盾。中亚的争端无疑可以缓解两国在其他方向的矛盾,因为无论是土耳其本身还是埃尔多安政府都希望缓和与俄罗斯的关系,“土耳其溪”项目的重新上马就是表现之一。

土耳其自从凯末尔建国以来就坚持脱亚入欧的战略,一直希望加入欧盟,但是从政治、经济、意识形态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不现实。土耳其与希腊也有着爱琴海领海争端,尽管两国都在北约框架之下,但是向希腊销售更先进的武器一直是北约国家的默契。在北约中低人一等的土耳其一方面渴望从北约中抽身自己去拓展势力范围,一方面希望提高自己在北约中的地位,用军事脱亚入欧为政治脱亚入欧做铺垫。

在北约东扩的大背景下,土耳其参与中亚事务可以解读为是从高加索地区进一步压缩俄罗斯的战略空间。一个北约成员国公然对俄罗斯盟国发起侵略,如果是在波罗的海地区、乌克兰地区或者远东发生这样的事情足以引起全球危机。欧盟国家正为美国逐渐放弃北约而惴惴不安,土耳其对高加索方向的扩张无疑使北约遏制俄罗斯的功能再一次得到体现,欧洲必然会对土耳其心存感激。土耳其在这次行动中也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有利于在北约中地位的提升。可惜的是,由于大选在即的原因,美国政府对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冲突并不感兴趣,所以土耳其的外交收益并不大。

03

权力的真空与再分配

置身国际体系下,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的冲突显示出了某种权力的真空和再分配,并且需要结合土耳其在利比亚和叙利亚的表现一起分析。简而言之,造成这种权力真空的是美国,参与再分配的是土耳其和俄罗斯。

年金融危机后,美国开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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