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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
□上海广播电视台 叶子龙
年8月13日淞沪抗战爆发了,我们的故事要从一个青年人开始讲起。
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匆匆地走在路上,黄包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刮起一地黄叶。他下意识地用手按压了一下塞在自己胸前口袋里的那封书信,还好,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此时,黑势力恐吓的话,又一次回荡在他的耳边:“我警告你,你胆敢再在报纸上大放厥词,我就立马找人卸了你的胳膊!”
这位年轻人并没有惧怕,他理了理衣服往前走,坚定地走向抗战前线。这个人就是共产党员恽逸群,当时他的身份是一名记者。而压在他胸口的,是遗书和采写的新闻稿。
两个月后,恽逸群又多了另一个身份:“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协会”的发起人之一。
几天前,精心复原的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协会成立会址纪念馆在上海市山西南路的南京饭店与大家见面了。在这个50多平方米的展馆中,近百件展品详细记录了那段尘封的岁月,那些动人的往事。
经过3个月的激战,淞沪抗战逐渐进入尾声。随着国民党军队总撤退命令的下达,年11月8日,在周恩来同志的关怀下,成立了一个特殊的组织。范长江、夏衍等15位来自不同报刊的青年记者汇聚一堂,中国青年新闻记者协会在淞沪抗战隆隆的炮声中诞生了!
后来人们把这个组织简称为“青记”,就是今天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的前身。当年“青记”的徽章,一枚钢笔尖上,画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枪。以笔为枪,为中华民族救亡而呐喊,成为这些年轻人的追寻。
年3月,他们在汉口青年会二楼礼堂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喊出那个时代的最强音:全国新闻界团结起来,夺取抗战的胜利!随后“青记”又组织大批记者奔赴抗战前线采访,成为进步青年的汇聚地。
有一位一身戎装的年轻人叫石宝瑚。他在徐州前线采访时,不光以笔做刀枪,还为自己准备了一把真枪。他跟同行的伙伴讲,这把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是准备留给自己的。
年徐州抗战战场,范长江和陆诒深入到离日军阵地不到米的前线指挥所中观察战情采写新闻。在前线“青记”记者的行动和号召下,一时间从全国各地奔赴前线报道抗战的记者达到了30多人!
在日军的猖狂进攻中,当地《动员日报》的报社被炸毁了。一片废墟中,大家挖出了烧毁的油印机。范长江坚定地说,只要人在,报纸就在、抗战的新闻就在!
那时,大家都很惊讶《大公报》的新闻特别快,只要哪里发生了战斗,第二天就能见报。实际是每天夜里11点、12点、1点、2点,武汉的编辑部里总能接到范长江的电话。电话里范长江口述稿件,后方的编辑记下来后直接送到印刷厂。范长江的儿子在回忆这段往事时说,我问过父亲,当时怎么每天都能找到电话呢?父亲意味深长地说:抗战就是民族的救亡,这个时候,只要心诚,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他们在战壕里写下的战地通讯《台儿庄血战》和《大公报》前线专稿《台儿庄日军主力师团被击溃》等消息被全国各大城市的报纸转载,极大地鼓舞了全国抗日军民。参战的31师师长池丰城对范长江立誓:一定打一场胜仗给你们看!而范长江也获得了读者的赞誉:“长江一支笔,胜过百万兵”。
抗战中,“青记”将进步青年记者的自发救亡行为变成一种有组织的集体行动!他们精诚团结、共同救亡,将文化界、新闻界凝聚在抗战的旗帜下,巩固和扩大了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些进步青年记者,像种子一样播撒到全国各地,起到了先锋队的作用,也为新闻记者这一职业留下了异常宝贵的精神传承。
这是民族救亡中新闻发出的力量,更是老一辈新闻工作者坚定诚挚的爱国情怀,舍生取义的英雄气概,团结合作的集体主义,坚持真理的职业精神!很多记者,也在全国统一抗战的旗帜感召下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在以后几年的艰苦抗战岁月中,随着抗战局势的变化,“青记”辗转在武汉、长沙、桂林、重庆等地成立分会,继续为抗战奔走呼吁。
抗战期间,范长江等“青记”骨干巧妙地利用“青记”和国新社共同工作的特权,利用国新社公开报道真实的抗战情况。这样做既能够打破国民党的新闻封锁,还能向全世界展示中华民族顽强抵御侵略的决心。
年因坚持自由、民主、进步的立场,“青记”被国民党当局查封了。伴着共和国成立的脚步,经过多年筹备,年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在北京成立。作为党领导下新闻界的全国性人民团体,它渐渐成为百万新闻工作者温馨的“家”,而11月8日这一天,也被国务院确立为中国记者节,长江韬奋奖也成为中国新闻界个人成就的最高奖!
80年峥嵘岁月,老一代新闻记者永远跟党走,为国家分忧、为民族奉献的优良传统,已成为我们的核心基因!
80年光阴荏苒,老一辈新闻记者永葆革命之志,永怀人民之心的高尚精神,也成为我们的强大动力!
传播党的政策主张、记录时代风云、推动社会进步、守望公平正义,更成为我们的不变追寻!
走向世界的传奇
□中国铁道建筑报社 刘英才
我报道海外铁路建设6年了,我到过古丝绸之路的终点,还到过海上丝路的起点。随着“一带一路”的建设,我见证了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中国脚步。
年10月,我在土耳其见到一名身材魁梧的工长杜拉克。10年前他还没有工作,家里比较穷。但安伊高铁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这是中国在海外修建的首条高铁,年开工。有中国工人师傅手把手地教,好学的杜拉克悟性不错,很快就当上了“领班”——施工班班长,收入提高了,他决定让面临辍学的3个女儿继续读书。现在,她们都考上了大学,3名女性的命运由此改变。采访中,杜拉克笑着按亮手机,“看,这就是我女儿,漂亮吧!”
年,土耳其安伊高铁通车了!这条铁路,一头是伊斯坦布尔——唯一脚踏亚欧两大洲的城市,另一头是首都安卡拉,两地车程从7小时缩短为3小时,每逢周末一票难求,中国高铁首次“走出”国门就实现了开门红。
去年7月,我在尼日利亚见到了一名衣着时髦的女士哈桑纳,她正带着孩子们坐火车去首都游玩。她告诉我:“不瞒你说,好几年我都不敢出远门了,公路上太不安全。看新闻了吗?前几天,一名参议员被抢劫了。”她的眼里透出一丝恐惧。但阿卡铁路带来了变化。这列从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开往北部城市卡杜纳的火车,是“中国铁路标准”首次扬帆出海……它不仅硬件是中国的,运营、管理等“软件”也都是中国的,中国制造加上中国“智”造,以及与当地安保机构的充分合作,确保列车系统安全。列车去年一开通,上座率一直保持在90%以上。哈桑纳和孩子们就是这趟列车的常客,成了中国产品的粉丝。
去年10月,我到吉布提和埃塞俄比亚采访,在埃塞俄比亚见到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阿玛尔,她歪着脑袋,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当时埃塞俄比亚正遭受严重的旱灾,联合国紧急筹措的粮食堆积在邻国吉布提,狭窄的公路无法开展大规模运输。但亚吉铁路带来了希望,“亚”是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吉”是红海海岸的吉布堤,亚吉铁路从东非海岸一路向西直通高原。当时,这个非洲第一条跨国电气化铁路即将完工。为了救灾,中国建设者开启应急模式,粮食从吉布提紧急运往埃塞俄比亚。
当我再次去看望小阿玛尔时,她脸庞红润,用手轻轻一碰咯咯直笑。她的母亲高兴地告诉我,是中国人修的火车运来了粮食。我采访吉布提总统盖莱,盖莱挥笔写下“感谢中国建设者”。埃塞俄比亚总理海尔马里亚姆则说,“中国人帮助我们实现了一个梦想。”
是的,每个人都有梦想,13亿中国人的梦想汇集在一起,就是我们的中国梦。在地球村,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大家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无论相隔多远,只要我们坚持相向而行,就能走向幸福安宁、和谐美好的远方。
通向美好的路,从来都不是平坦的。为此,中国建设者付出了汗水、青春,甚至生命。在马里,年11月正在进行铁路项目谈判的3名中国铁路建设专业精英,突遇恐怖袭击不幸遇难。我忘不了接他们回家的那天,天气特别冷。当国旗覆盖的遗体缓缓抬下飞机时,儿女们看着亲爱的爸爸静静地躺在那,他们早已泣不成声。作为同事,我们都泪流满面。
有付出才有收获。一年后,我和3名牺牲战友的同事一起参加“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时,他们告诉我,亚吉铁路正加速推进。说到这条铁路,我无比骄傲,我曾经和建设亚吉铁路的中国工人同吃同住半个月,我能体会这一刻他们的骄傲与自豪。
现在,“一带一路”如火如荼,中国正大踏步走向世界。在这里,我高兴地向大家报告,我申请常驻非洲的请示被批准了,还有两个月,我将奔赴非洲,奔赴火热的中国高铁建设工地!
不可战胜的力量
□江西广播电视台 杨茜
我来自江西南昌,八一军旗升起的地方。年九江特大洪水,用血肉之躯堵住豁口的抗洪战士的形象在15岁的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他们拥有什么样的信仰?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在这片红土地上采访,我慢慢找到了答案。
在江西九江报道抗战胜利70周年时,92岁的新四军老兵李步宏对我说,子弹就从太阳穴擦过去,命是保住了,但是自那以后每天都得喝二两白酒才能睡得着。他说那时候新四军的游击队一杆枪只有三发子弹,子弹打光了,大家都上刺刀,肉搏。他说: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我问他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你最想说的是什么?他说打个仗死了多少人啊!现在的人平平凡凡,这些年轻人晓得打仗的日子吗?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就是让他们都晓得,新中国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这,就是一名老兵,在中华民族最危难的时候,用血肉之躯,扛起了民族救亡的希望。
报道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的时候,我回到了家乡瑞金,知道了17棵青松的故事。
当年红军被迫转移前,有43户人家的华屋村,就有17名青年一起参加了红军。出发前他们相约在后山,每人种下一棵松树。我采访的主人公,88岁的华从祁,他的父亲华钦材、叔叔华钦梁就在这17名青年中。他告诉我,根据家乡风俗,这些松树就是“寄信树”。有命回来,就看看这树怎么样了,没命回来,那树在,就像他们还在世。然而青松拔地起,英雄不复还。华屋当年离家的17位青年,全部牺牲在长征路上,只剩下当年的那些孩童,如今已是耄耋老者。父亲在他们的记忆里,已如褪色泛黄的书页,但在谈及“父亲”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们混浊的目光里却依然泛起如少年般清澈的涟漪。
华从祁抬头看着父亲和叔叔临走时种下的松树,一遍遍用乡音对我说:两兄弟,一起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瑞金当时人口约有24万人,其中参军和支前的就有11万多人,仅在长征途中牺牲的就有1万多人。我叩问是什么支撑他们,愿意让自己的丈夫或孩子去参加战斗?
那些已根深叶茂、参天站立的青松默默告诉我们:那是永远跟党走的决心!
参加红军,二万五千里征程,再苦再难也要跟着走,只为追随信仰的旗帜。
为了做好建军90周年专题报道,今年我走过了江西的山山水水。我发现当南昌起义部队遭到重创之后,在赣南的三次整顿让这支部队起死回生。
是什么让一支溃败的部队重新站起来?在上堡乡当地的老乡告诉我一个细节,当年部队要借老百姓的门板当床睡,因为每家门板的门榫都不一样,取下来再重新安上去非常困难,所以当年部队规定借了谁家的门板睡觉都必须还回那家。老乡还告诉我,当年士兵连买块豆饼都分文不少。是的,就是这些看似很小的细节,让部队在赣南的那片沃土上站稳了脚跟。“赣南三整”成了这支部队走向胜利的转折点。而这些,也成了后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最早实践。老乡的爷爷曾经对他说,这样的部队,与从前的军队就是不一样,他们对咱们百姓是真的好,坐在一条板凳上、睡在一张门板上,他们有困难时老乡就会帮助他们,有敌人时他们就会掩护老百姓。
他使我明白了,这样一支有纪律的部队,一支得到老百姓拥护支持的部队,怎么会不取得一个又一个新的胜利呢?
我参与的三个报道,平平常常,如果你不走近他们,你也许都不知道,他们与有90年历史的军队、80年前的长征、70年前的抗日战争有什么样的关系。
但就是这一位位普普通通士兵的老故事,让我们明白共和国是如何走来,解放军战士是什么样的人,这才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想对你们说的是:在军旗升起的地方,你们铸就的军魂,我们的心,从来没有忘记!
在他乡采访的日子
□新华通讯社 郁玮
几年前的这个时节,23岁的我,主动请缨,前往耶路撒冷,成为一名战地记者。
那是到达后的第17天傍晚,我正在翻阅当地的报纸,忽然听见“呜——”的声音(防空警报),我愣住了——没错,是防空警报!火箭弹来了!
街面上,行人开始向楼房里奔跑,车辆也都就近靠边,人们跳下车,寻找最近的掩体或在车边蹲下。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我决定带上相机,下楼采访。
“你疯了吗?这个时候出去是会死人的!”就在我即将踏出楼门的那一刻,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
她叫Rina,我的以色列邻居。她知书达理,但只要一提起武力冲突,她就会愤怒、暴戾得好像变了一个人。每每当她激动的情绪无以复加的时候,她总会把头转向我,问我:“你们中国什么样儿?肯定不会有火箭弹吧。要不下次你回去,带我一起去看看?我好想在没有战争的地方多住些日子。”
对于身处战地的人们来说,他们对于中国的兴趣,绝不仅仅是好奇,还有着深深的期待。
加沙,那个世界上最特殊的“隔离区”。驻外的第二年,我第一次到这里实地采访。一个小战士,带我们下到位于边境的地道采访。他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十七八岁的样子,娃娃脸庞上洒满阳光,本该是上学年纪的他,胸前却挂着一把冰冷的突击步枪。他原本十分警觉的表情,在看到中国记者后,显得既兴奋,又腼腆。他叫艾哈迈德,巴勒斯坦人。他说他本无意扛枪,却不得不守卫自己的家园。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踏出这里半步,他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派去执行一项不能回头的任务。也可能,此时此刻,他已经在空袭中倒下。
他告诉我就在我采访前不久,他看新闻里说中国中东问题特使才刚刚到访。他说,他希望看到中立的、负责任的中国帮助他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当地人对中国的好感与期待不是没有缘由的。我遇到过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她一听说我是中国记者,就拉着我,邀请我到她家去,说有好多话要对我说。一进门,我看见墙上挂着一组中国水墨画,她说那是她退休之后自学的。
96年前,她出生在哈尔滨,后来在天津念小学。在20世纪初欧洲的排犹浪潮中,她的父母逃往中国东北。是中国的包容和收留,让她的一家在大屠杀中免受迫害。二战以后,她回到了耶路撒冷,从此,再没有机会回到中国,但她对中国的牵挂却从未停止。上了年纪后,她让孩子们去中国替她走走看看,把他们在中国拍的照片都洗出来,挂在墙上。她一直在新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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