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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家的谱系
蒙古汗国——突厥奥斯曼——帖木儿帝国——《君主论》
二、宗教的谱系
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地狱——《升天记》——《神曲》
三、“文艺复兴”的起源
钦察汗国(斡罗思)——意大利(锡耶纳)——《数书九章》——透视法
四、翻译与账房:文字与数字
形声字——世界语——突厥斯坦——可萨突厥——犹太商人——西班牙
一、国家的谱系
安德森《绝对主义国家的谱系》:
“自文艺复兴起,绝对主义时代的欧洲政治思想家们就一再地用如此贴切而又极其疏远的‘土耳其秩序’作为对照来界定自己所处世界的性质;他们谁也不曾把这种距离完全或基本上简化为一种宗教距离。……在西欧、西班牙、英国和法国君主国被自下而上的资产阶级革命所击败或推翻;意大利和德意志的诸公国则被姗姗来迟的自上而下的资产阶级革命所消灭。在东欧,俄罗斯帝国最终被无产阶级革命所摧毁。由这些先后发生的但性质相反的大变动所体现的大陆分裂的后果,至今还影响着我们。”
沃格林《政治观念史稿》
第四部分《现代世界》一、四、亚洲之背景
西方文明并不是在真空中展开,而是在亚洲阴影之下诚惶诚恐地发展。我们探讨西方政治观念史上和亚洲互动的一些时刻及其遗留的踪迹,因为在君主观念得以形成的15世纪,这些互动之一对其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新建立的日耳曼部落诸王国断续遭受到亚洲民族的压力,这种深切的苦难凝结在日耳曼诸部落创痛累累的史诗《尼伯龙根之歌》之中。下一场威胁到西方文明生存的亚洲运动来自蒙古帝国在13世纪的扩张。截至年,蒙古人已经兵分三路,分别抵达西里西亚、匈牙利西部以及亚得里亚海。在李格尼兹战役中,最后一支有组织的西方军队也被击败了,但是当窝阔台大汗去世的消息传来之后,得胜的蒙古军队及其将领们匆匆撤退,赶回本部参加继任大汗的遴选。西方各国深惧蒙古军威,在随后的若干年中,由于它们不清楚蒙古人是否还会继续扩张,于是派遣使团赶赴哈拉和林以求媾和。
直至13世纪末叶,奥斯曼土耳其人开始崛起。年,土耳其人在欧洲建立了自己的第一块殖民地;年君士坦丁堡的陷落标志着拜占庭帝国最后残余的力量的末日;年,土耳其人的扩张已经到达维也纳。只是由于帖木儿的崛起,这种扩张才有了一段为期甚短的中断(-)。帖木儿全盛之时,曾经在年的安卡拉战役中击败拜齐德一世;奥斯曼帝国濒于解体的边缘。然而这场胜利并没有能够建立蒙古对于安纳托利亚半岛持久的统治。在默罕穆德一世治下,奥斯曼帝国重新统一,而其继任者更是将扩张的事业推向中欧。
拜占庭帝国的覆灭和奥斯曼帝国的崛起,连同后者对于西方的威胁,足以俘获同时代人的想像力。这些事件导致了政治场景的变迁,而且这种变迁又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与其相比,西方王侯之间的争斗可以简直就成了鸡毛蒜皮的家务事;奥斯曼帝国是一种没有传统可以依恃的强权,其在帝国构建方面具有任何单一西方权力单元所不及的理性组织与效能。在笼罩西方的奥斯曼威胁之阴影的背景下,帖木儿的出现有如一颗划破暗夜的流星——在西方人看来,帖木儿是另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强权——他遽然遏止了高歌猛进的土耳其人的征服步伐,在那时后者已经开疆拓土直到保加利亚和马其顿大部;终结了拜占庭和西方的心腹大患;但其兴业勃,其亡也忽,二者都是那样令人费解。这样一种强权的自然喷发,及其作为威胁着和拯救者的兴衰荣枯,莫不既让人心神不宁,又使人心向往之。
15世纪的意大利史家距离上述事件最近,并从背井离乡的希腊人那里获悉了他们对于东方强权的第一手印象,实际上,意大利史家被这种世界规模的新兴权力现象深深地吸引住了;尤其是帖木儿简直就像救世主一样戏剧性的横空出世,更是提供了契机,在这些史家心目中产生出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命定的征服者君王形象。尽管马基雅维利本人并没有对上述亚洲诸事变予以思考,但其前代史家已然塑造的帖木儿形象,很明显对马基雅维利本人关于“君王”的看法发生了某种影响。
《伏尔泰政治著作选》:
《论法的精神》的作者依靠卡迪斯给出这样的论断,来证明苏丹的独裁。但是相反却证明他是受制于法律的,因为他为了将自己置于法律之上,不得不向学者进行咨询。我们是土耳其人的邻居,却不认识他们。
“有好几次我听到人们表示痛惜,”他说,“弗朗西斯一世的国会缺乏远见,他们断然回绝了克里斯多夫
哥伦布提出的印度计划。”你会发现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时弗朗西斯一世还未出世。既然此处的话题为商业,让我们注意到作者对西班牙议会发布的禁止使用镀金银的法令的谴责。“如此一纸法令”,他说,“类似于荷兰想要禁止使用肉桂而发布的法令。”他不知道西班牙没有工厂,要从国外购买金织带和衣物材料,而荷兰不用购买肉桂。西班牙认为非常理性的东西,如果换做荷兰,将会显得非常愚蠢。“英国人鼓励自由,已经推翻了一切导致君主政体的中间力量。”相反情形便是此例。他们已经让众议院成为中间力量,以平衡贵族的权力。他们从未停止破坏教会的权力,教会本是祈祷、启发、劝告的组织,而不是拥有权力的组织。“君主政体拥有中间力量是不够的。仍然需要一套法律。”然而,帝国的法律制度掌握在雷根斯堡议会手中;在英国,其法律由上议院决定;瑞典的法律掌握在贵族组成的参议院手中;最后但最重要的是,女皇凯瑟琳二世决定法律制度,按照其新法典的规定,参议院由其帝国的最伟大的人组成。
他认为美德是共和国的原则,而荣誉是君主专制国家的原则。你可以肯定共和国从来不是源于美德。公共利益与个人法则是矛盾的;财产的风气和个人的野心抑制了掠夺的动力。每个市民的傲慢自大密切监视了其邻居的傲慢自大。人们都不愿意成为别人反复无常的幻想的奴隶。这些因素促使共和国成立,并且保持其运行。要是认为灰鼬鼠比西班牙人要具备更多美德,那就太愚蠢了!
我所了解的东西比罗林对于古代历史的知识还要确定,我从不同宗派的传教士所撰写的意见一致的报告中了解到,中国为法律所统治,而不是基于个人意志。我知道当6个法院向皇帝呈交抗议书时,其具有法律效力。我知道在边远的村落,搬运工或烧炭人的判决,需要6个法院的审理,并呈报皇帝,那是一个独裁或暴政政府吗?那里的皇帝比罗马教皇更加受敬重,但若想受到敬重,皇帝的统治必须丝毫不受法律的限制?有人证明中国实行法制是因为其人口远多于欧洲。我们已经将我们的宗教传播到中国,结果以失败告终。
罗马主教比中国皇帝更加独裁远,这一点确定无疑。因为主教总是绝对正确,而中国皇帝则不然。”
二、宗教的谱系
卢格霍德《欧洲霸权之前》:
到了年,尤其是欧洲“发现”了蒙古人之后,欧洲人对非基督教世界的面积和人口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们让整个世界都皈依基督教的良好期望破灭了。正如萨瑟恩所言:
对西方基督教世界的看法的影响是全面的,多方位的(正如日本的“神风”崇拜)……蒙古人极大地扩展了欧洲人的地理视野,让他们认识到的世界人口规模增加了数倍……可敬的彼得伊斯兰教徒占世界总人口的1/3,甚或1/2……到13世纪中期……人们的认识……显然过于乐观。异教徒可能十倍,或者百倍于基督徒。无人知晓确切数字,只是随着认识的加深,这个估计也越来越高。这种情况带来的一个后果就是使十字军东征看起来要么是毫无希望了,要么就得彻底重估东征的目的和方式。
罗杰
培根在写给教皇的信中,强调了以教育和布道取代战争和东征的必要。13世纪的培根注重宗教,而16世纪的培根注重政治,这是欧洲专制主义国家取代宗教秩序的明证。弗朗西斯培根的生命跨越了伊斯兰教势力的衰落以及欧洲在16世纪攀升到演进中的世界体系顶峰的漫长时期。对罗杰而言,只是源于东方,因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