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南地区多山，克罗地亚的山，跟黑山类似，比较黑，或者说灰，植被是有的，但色彩相对单调。进入波黑境内，明显房舍不若克罗地亚，但景色不殊，一路走来，沿着山涧行进，两边山花杂树，秋色如染。阳光在树浪上面跳舞，色彩一时几变，令人目不暇给。

从克罗地亚首都萨格勒布到塞尔维亚与波黑边境处的木头城，路途是我们此行最长的一段。出发之时，发现车后视镜出了问题，修车还耽误了两个小时，所以，路上很赶。途中，只在波黑的班尼亚卢卡停了一下。班尼亚卢卡是波黑塞族共和国事实上的首府，城市没有怎么遭遇战争破坏，相当漂亮。城边河畔，有座奥斯曼帝国建的城堡，跟绝大多数前南地区的古迹名胜一样，都不收门票。城堡内外，气势浑雄，经秋天染过的树木，五色斑斓，城堡旁的湍流，在阳光下泛起水花，勾引得人们不停地拍照。我们还碰上一对儿恋人，整整两个璧人。见到我们，十分友好，多次跟我们排列组合合影。攀谈之下，才知道他们是土耳其安卡拉大学的大学生。还是学政治学的。这座城堡，本是奥斯曼土耳其的旧地，他们来此，该是“故地重游”吧？

走到波黑的首都萨拉热窝，天已经黑了。吃罢饭，靠导航找到拉丁桥，这个当年塞尔维亚愤青普林西普刺杀奥地利皇太子的地点。夜色中，桥已经相当模糊了。原来秦晖猜测，由于萨拉热窝在克族和穆族手里，对这个塞尔维亚人的历史遗迹，不会太在意。但是还好，桥头还有说明那次刺杀的文字和照片。从照片上看，普林西普开枪之后，被当场抓住，两个大汉拖着他走。

离开萨拉热窝，我们抹黑赶路，一口气走到靠近塞尔维亚的那座中世纪著名的石拱桥，才停下来看看。这样的桥，如果放在古罗马，稀松平常，可是在中世纪就觉得挺了不起了。众人下来，一通拍照。然后很费劲地过关，进入塞尔维亚。入住在一个民宿里，民宿到底是什么样子，根本无心理会，洗洗到头便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向上走了几步，居然发现一个山林小火车站。窄窄的轨道，通向远方，车站里还有一台烧木柴的小火车。车站四周，酒吧，饭店，都小小的，掩映在五彩的花树从里，几乎就像在童话世界，美得让人无话可说。只好效恒子野，长叹一声：奈何！

吃罢了饭，转上著名的木头城，反倒觉得逊色。唯一特别的是，停车场的管理员，一个塞尔维亚老人，长得蛮像前南领导人米洛舍维奇，越看越像。金雁说，个子没有真的老米高，但那脸儿，分明是一个人。

从木头城出来，往科索沃进发，路上景色依旧美得不行。花花的山树，绿绿的草地，红顶的农舍，间或点缀着白白的羊群，黄白色的牛。遗憾的是，都是山路，没法停下来拍照，能下来的地方，景色总是缺点什么。

中间经过两个中世纪的修道院，不大，带着中世纪的朴实劲儿。一个据说还是巴尔干著名的斯托凡大公修建的，也不过尔尔，土头土脑的。里面的壁画，倒是有几幅有着文艺复兴前夜的味道，一幅最后的晚餐，类似米开朗琪罗的大作，只是没那么好看。还有一幅圣母分娩图，在此前从未听说过，有那么点意思。

从修道院出来，就要去科索沃了，山是越走越高，道路也愈加崎岖，人们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科索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山涧道上的景色依旧，在暮色中，人们已经没有了观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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