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安卡拉 >> 安卡拉美食 >> 那个叫打飞机的黑人,是我在安哥拉认识
我与安哥拉黑人不得不说的故事(6)
我在非洲认识的第一个黑人叫:达伟迪。听到同事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脑海中为什么出现了“打飞机”这个词,或许是看战争电影看多了吧,当年战士们一个人举着机枪的支架,一个人扣动板机打敌人的飞机,任凭弹壳掉到脖子里把皮肤烫坏了也不移动。更有用三八大盖打飞机的精彩镜头,瞄了瞄,啪的一下,飞机就冒着黑烟掉下来了。所以,我听到这个达伟迪后,脑子里噌噌噌就浮现出了“打飞机”这个词……那个……我这么解释你们信吗?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图一、打飞机
“打飞机”是我们公司里打扫卫生的黑人
我们的营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黑人营地,一部分是中国人营地,“打飞机”是负责打扫中国人营地里打扫卫生的黑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打扫卫生,只知道他的工龄比我长,比我早两三年进的公司,也算是我们公司里的老员工了。
“打飞机”一个月好像是宽扎的工资,在年前约相当于美元,那时候1美元约等于7块人民币。但是不能这么看,要看这美元在当地的购买力,宽扎可以买一瓶啤酒、或一瓶矿泉水、或一包烟。
工地上的黑人每天是0宽扎的工资,如果不缺班上够30天就是是宽扎。这么一说似乎“打飞机”挣的比工地上的人少了,但是他的工资是月工资,也就是说一个月缺2天或少上3天班都是这个工资。
还有就是别看打扫卫生这个活似乎比工地上的黑人挣的少,其实他有很多外快,例如:收拾回国后中国人的宿舍(这里要注意的是:一般同一批来的都是同一批走,同一批来的往往是住一个宿舍,离开安哥拉回国后整个宿舍都空了),像那些不要的衣服、被褥、水杯、风油精还有鞋、脸盆什么的他都收走拿出去卖给其它的黑人换钱,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能在床底下找到几千宽扎,或是一部不要了的旧手机。对于他们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再回收再利用的物资,甚至比他们日常生活中用的还要好,所以,“打飞机”这份工作让那些不能进入中国人营地的黑人十分羡慕。
图二、安哥拉的机场
在异国他乡第一次接触黑人
我是年11月11号到的安哥拉,坐着公司租来的中巴车来到公司后,当我到达公司营地后看着没有围墙并且还破破烂烂的营地,我心灰意冷,感觉就这破地方我能挣到钱?不把我的腰子嘎掉就不错了。
我下车后等了一会,有一个中国人带着一个拎着扫把与簸箕的黑人走了过来,还真别说,这黑人这身打扮与手里拿着的工具一瞅就是打扫卫生,听到那个中国人嘴里说了几句什么,我觉得可能是告诉他帮我搬行李(两个箱子),这黑人搬起一个箱子就走,我也搬着一个跟在他后面直奔分给我的宿舍。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黑人,我从他背后看着他不到1.6米的身高,再看看他不费劲的扛着我的行李箱,我想这黑人别看个子不高还怪有劲的嘞。
“打飞机”在我宿舍里放下行李箱后就退出去了,陪着我的那个中国人看到我在看“打飞机”,就说:在营地内只有这一个黑人,并且不允许他进入我们宿舍的。当时我还想,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什么要避讳他们的呢?
结果我在呆了一段时间后,了解到黑人的性格之后,我也拒绝黑人进入中国人营地,这就是不能给他们侦查的机会,不能让他们了解我们每个人住在那个屋,要不然被抢的机率很高。
图三、身穿印有中国字衣服的黑人
正式开始接触“打飞机”
在到了安哥拉前二三个月里,我一直很规矩的呆在公司办公区,就算是有心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敢,晚上也最多到大门口和保安一起坐会,通过大门向外看这非洲的景色,只见黑人们聚集在我们公司大门大,有顶着香蕉的,有捧着一盆虾或鱼,不过更多的是一对一对的男女相拥而去,我认识男的是我们公司的黑人,女的……我当时以为是他媳妇,这些人在射灯的照射下显的是那么的“立体”,不敢出去呀,不知道是我内心里有对“洋人”的畏惧?还是我对死亡的害怕。每日能听到有人被抢的信息,再加上我想到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个月的孩子,想到这一切我就比较惜命,所以,在刚到安哥拉的二三个月里我就没有出过公司大门。
“打飞机”是负责打扫卫生的黑人,每天拎着个扫把转来转去,有时还背着农药桶兑上敌敌畏去喷厕所、下水道,消灭一下蚊蝇。
工作之余闲着没事我就给他递烟,本来想着他能说一句中文谢谢呢,结果人家一脸憨笑的接了过去,随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咔嚓”一声就点上了,哟?这人还有打火机?要知知道进北京T3航站楼时就把打火机扔到了外面,刚到安哥拉时有烟无火到处借,有好心人给了我一个才解了困,这人竟然还有打火机。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人家交流,我就算是想问他多大了、结婚没、有几个孩子也不可能,毕竟咱也不会说他们的话。于是就一脸笑意的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
当我要回办公室工作时,我就指指办公室,“打飞机”说了一句“打蹦”(好的意思),我当时也不懂他说什么,感觉不像是在骂我,于是就扭头回办公室工作了。
后来跟着别人学了第一句葡萄牙语“蹦迪呀”与“打蹦”(早上好与好的意思),后来有找翻译学了一句:这个东西叫什么。这才算开始正式的能与黑人交流了。
图四、安哥拉加油站小卖部的黑人售货员
由于我胆小如鼠不敢出办公区,而“打飞机”的工作范围在办公区与生活区,所以我基本上天天能看到他,每次见到他后我都借机休息一会,给他递支烟,然后大眼瞪小眼的在一起抽烟,我们都不懂彼此的语言,所以只好尴尬的呆着。
当我学会葡萄牙语中的:这个东西叫什么后,我就整天拿着东西问“打飞机”,那段时间我记住了不少物件的名字。
图一是“打飞机”在喷完农药后坐在大门口休息的场景,我翻看了一下所有的相片,只找到了这一张,我想,当年我可能没有意识、也没有想到给身边的人或物拍照吧?
图五、我在安哥拉
另:
后来我离开了第一家公司,在若干年后我再回到这家公司时,发现早已物是人非,院子里长满了杂草,从门卫到领导全都不认识了,再看到我曾经的办公室被扒的只剩下地基了,不由的感慨万千。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初来安哥拉时的种种心情,当时感觉目光所及皆是要丢命的环境,脑袋里就浮现出父母与妻儿老小的身影,我当年的日记中还写了下了:干够2年挣点钱就回家,但愿我能活到那天。
后来得知死在安哥拉都赔90万至万,死床上的给90万,死工地的给万的指导价后,感觉就算死了家人能拿这么多钱也挺好的嘞,不过再转念一想,可不行,我死了别人住我的房子、娶我的老婆、花着我的抚恤金、打着我的孩子、开着我的车……他姥姥的,必须坚强的活下去,要像小强一样活着。
我相信很多人以为出国的人是到外国当人上人、享福去了,当然也有很多人和出国归来后的人交流过,很多人都兴高彩烈手舞足蹈的说着国外美好的生活、自己在国外作威作福的日子。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的、搞的自己像是统一了别人的国家一样。
其实别人说的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潇潇洒洒的行走在异国他乡,可从来没有人说自己出国后败走麦城、兵退华容道,更不说自己受过的那些罪与苦。
待续,未完
注:这几天有人请我去给人讲摄影,所以更新的比较慢,写的不太完善,谅解一下凑合着看吧。狐仙.6.14晨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