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拉

如何照亮笼罩伦敦上空的战争阴影拯救不列

发布时间:2018/12/17 16:24:08   点击数:

喜欢英国,喜欢丘吉尔的口才,自然会去看《至暗时刻(DarkestHour)》。不仅仅是想看在那场人类史上最恐怖的噩梦中,那样一位领导人是如何撕开黑暗,重新带来光明。更因为深知,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那么一刻至暗时刻,所以为什么不看呢?

一开场的这部电影虽然表现了那个时代的混乱,但与现场观众而言,还是有一些彩蛋的。哦,那个英王乔治六世,就是《国王的演讲》里那个口吃的国王;还有丘吉尔的妻子实在高雅动人;那个漂亮的打字员居然正好是那部神车里的女主,她们都来打酱油的?不,她们都是为衬托丘吉尔形象的侧面的关键的“绿叶”。

言归正装,看看丘吉尔的走投无路吧:躲在厕所向美国总统罗斯福求援,却遭冷言讥讽;自己的党派——保守党也在挖墙脚,拖后腿……甚至家庭经济也陷入困境。丘吉尔喜欢呆在床上,那房间的布景就像一个看不到底的黑暗森林。

人生留给每个人去改变命运的机遇并不多,大多数人都会因为畏手畏脚或者蒙蔽双眼而错过,少部分能抓住机遇改变自己的人生,更少部分人抓住机遇改变了大多数人的人生。

让我们来看看,在当时英国政府和广大民众都不知该走向何方的时候,一位英明的领袖、一位66岁的老人,用他的毅力、信念和智慧带民众走出迷途。

电影《至暗时刻》剧照

危机四伏的岁月

年夏季,丘吉尔领导的战时内阁里,包括他本人,一共有五位阁员。在战争期间,虽说他偶尔会重新安排内阁人选,但在职的内阁人数,从来都没有超过八位。其中的四五位核心大臣几乎一直在阁,不过只有克莱门特·艾德礼一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局。起初,除了哈利法克斯勋爵,战时内阁里的其他大臣都不负责具体的部门事务。但是,这种旨在将战时内阁的精力全都放在战争上的安排,日后却随着战事的推进而明显变得不合时宜,从而令一些对政府持批评态度的人担忧不已。丘吉尔在担任国防大臣时还要负责部门事务,但由于国防大臣的职责就是进行这场战争,所以他兼任此职并不要紧。

英国的存亡取决于整个国家能否保持统一与团结,因此战时内阁必须反映出整个国家最重要的思想潮流。丘吉尔明白这一点,并据此组建了战时内阁。他在左翼和右翼、工党与保守党之间保持着平衡。显然,在范围更大的政府内阁里,在整个英国政府里,意见更加复杂多样,因为其中有二十几位资历深浅不一的大臣。丘吉尔的这个联合政府尽最大努力团结了极右翼的保守党人和极左翼的社会主义者,使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联合起来。

战时内阁发挥着英国最高权力机构的作用。根据设计初衷,它只负责处理每天最重要的一些问题,也就是战争引发的一些重大的外交、内政问题以及与大英帝国息息相关的问题。精心组建起来的各个委员会(其中级别最高的就是“国防委员会”以及“枢密大臣委员会”。前者由丘吉尔领导;后者起初由张伯伦领导,但战争期间绝大部分时间都由约翰·安德森勋爵领导,后来又由艾德礼领导),会解决各种旁枝细节,确保战时内阁绝不会收到次要的提案而只须认真考虑通过筛选的提案。一开始,战时内阁每天都召开会议,但后来其日程逐渐变得更加灵活。到了紧要关头,只要有此必要,战时内阁就会召开会议,每个星期至少三次:星期三和星期四的午间会议,一般只有战时内阁大臣与会,但在处理一些特殊问题时,可能也会邀请其他大臣参与;星期一下午5时30分召开的“周一巡游”会议,一些“常务参会者”(比如空军大臣阿奇·辛克莱)会出席,三军参谋长会提供军事简报,而其他一些具体负责当天会议相关问题的大臣也要参加。有时,一些碰巧来到伦敦的自治领代表,也会参加星期一的会议。

丘吉尔是模仿戴维·劳合·乔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领导的战时内阁,来组建自己手下的战时内阁的。不过,两者之间有一个重大的差别。丘吉尔不但担任首相,兼任国防大臣,同时还担任“国防委员会”主席。这样,他对战争各部(陆军部、空军部和海军部)、参谋长委员会(COS)以及军事事务的掌控,就比劳合·乔治更加全面。另外,与劳合·乔治不同的是,丘吉尔反驳起自己的军事顾问来,从不犹豫,比如说,在参谋长委员会里的一群委员给战时内阁做简报的时候,他就会如此。不过,尽管温斯顿·丘吉尔非常了解战争,可他手下的将军们却更加了解,问题在于要让他明白这一点。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而一旦确定了某种想法,他又会顽固执拗地坚持到底,即使那样做没有任何好处。艾伦·布鲁克将军曾在年被丘吉尔任命为帝国总参谋长(CIGS),后来又升任陆军元帅,并获封艾伦布鲁克男爵一世。在他的日记里,到处都零散记载着这位上级“极其没有耐心”、遭到反驳时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以及诸如此类的内容。然而,丘吉尔面对的布鲁克,却是一个同样坚毅、同样精明和机智,而且更加不可能受到胁迫的人。如果觉得不错,布鲁克将军就会支持丘吉尔的计划,必要的时候也会勉强同意丘吉尔那些不好的计划(或者设法加以完善);而倘若觉得绝对不行,他就会公开反驳这位领袖。这样做,并不会确保结果完美,但领袖与将帅之间可以进行一场全面而坦率的讨论。这种情况非常罕见,留下了一段佳话,因为希特勒手下的将领们自然是不可能享有类似权利的。

直到年9月德军开始大规模轰炸伦敦之前,战时内阁会议都是在唐宁街10号的首相官邸召开的。此后,战时内阁会议就转移至皇家骑兵卫队路与国王查理大街夹角处、正对圣詹姆斯公园的新政府大楼的一套地下公寓里举行。战时内阁会议曾经有两次是在伦敦西北的多利士山邮政研究局的地下室里召开的。不过,那个地方不在市中心,交通很不方便。年春季,战争爆发前夕,英国当局就已选定这套合适的公寓,将其作为临时的紧急行政中枢。在当局的安排下,这里构筑了防御工事,配备了一应设施,还设置了一间内阁会议室。丘吉尔担任首相后不久,就造访过此处,并说:“我将在这个房间中指挥这场战争。”

战时内阁会议室博物馆

如今,这里变成了一个博物馆,名为“战时内阁会议室博物馆”。倘若穿过这些会议室,游客就会对它们那种可能导致一个人患上幽闭恐惧症的气氛有所了解,因为这些房间里的天花板都不高,许多房间还相当狭小,而房间里自然也是没有窗户的。丘吉尔曾经在其中的一间,发表过他最著名的一些广播演说。还有一个房间比较大,墙上现在仍然挂着一张标绘出(或没标绘出)盟军进军路线的大地图。在伦敦遭遇大轰炸以及在—年间希特勒发射“V1”飞弹与“V2”火箭弹的时候,一些战时内阁大臣和军事要人不仅在那里工作,而且在那种僧侣式的小房间里睡觉。他们也可以在那里吃饭。丘吉尔通常都会回到首相官邸用餐,在唐宁街10号一栋经过特殊加固的配楼里睡觉;而哈利法克斯勋爵则继续住在多切斯特酒店,自从德军的一枚炸弹炸毁他在伊顿广场的房屋之后,他就一直住在那里。轰炸机飞来时,他会像其他客人一样,到酒店的地下室里避难。

战时内阁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住在首相官邸附近。卸任首相职务之后,张伯伦搬到了唐宁街10号对面的11号,此后他一直住在那里,直到重疾缠身,才回到位于汉普郡赫克菲尔德他那座名叫“海菲尔德庄园”的乡间别墅。艾德礼原本在伦敦西北郊的斯坦福拥有一栋大别墅,可他一般都是在唐宁街11号过夜。安东尼·艾登通常都待在陆军部,后来又住进了外交部大楼的一个房间。比弗布鲁克勋爵一度住在自己那栋豪华气派的“斯托诺韦别墅”里,该住宅位于距蓓尔美尔街尽头不远的克利夫兰大街,步行到首相官邸只需10分钟,而在德军轰炸伦敦期间,他又住到了自己经营的《伦敦标准晚报》社位于舰队街的办公室里,那儿距首相官邸也不远。欧内斯特·贝文住在稍远一点儿的梅菲尔区,他在南莫尔顿街上有一套公寓。还有两位即将发挥重要作用的工党人士,同样住在首相官邸附近:赫伯特·莫里森的家在伦敦东南部,可他通常都睡在内政部的地下室,或者睡在附近的旅馆;斯塔福·克里普斯在陆军部与“维多利亚堤”之间的白厅联排别墅(WhitehallCourt)里购买了一套小型公寓。距离如此之近,就说明了为什么丘吉尔只需稍加通知,即可在深夜召集内阁大臣前来磋商。

战时内阁大臣们的工作地点,几乎都相互紧挨。海军部与陆军部隔着白厅街,彼此相对。白厅街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从特拉法尔加广场一直延伸至议会广场。沿着这条路往下走,就是与之垂直相交的唐宁街,其一侧是唐宁街10号,另一侧就是外交部。外交部大楼的后面是国王查理大街,而国王查理大街的对面则坐落着财政部和新的政府办公大楼,战时内阁会议室就位于新政府大楼的地下室。沿着白厅街再往下走一点儿,就到了议会大楼。这里几乎是一个封闭的工作区域,只有德国的炸弹时不时地在这里猛烈爆炸。因此,我们完全能够理解,丘吉尔为什么喜欢在周末前往首相的乡间宅邸“契克斯别墅”,艾登为什么喜欢前往苏塞克斯郡的“宾德顿”乡间别墅,而比弗布鲁克勋爵又为什么喜欢前往萨里郡莱瑟黑德附近的“切尔克利宫”乡间别墅。毫无疑问,其他大臣到了周末的时候,也会到乡村寻求暂时的解脱。

白厅街

一旦战时内阁否决了通过与墨索里尼磋商,促成与希特勒谈判的那项建议,英国就必须面对德军入侵的可怕前景了,因为英国国内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绝大多数英军仍然滞留在法国境内,其中的大部队都挤入了敦刻尔克。就在比利时边境以南的敦刻尔克,大约25万名英军和12.5万名盟国士兵,面对着数百万装备精良、领导有方、冲劲十足,并从四面八方逼近的德军。英国必须将这些部队撤回国内,以此迎战入侵之敌。英国能够动员“无敌舰队”,把这些部队从法国运送回国吗?撤退的时候,英军士兵必须排成长队,从海滩蜿蜒入海,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等着登上那些运送他们回国的船只。英国皇家空军能够保护他们免遭纳粹空军的轰炸吗?假如撤退行动失败,那么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对于英国的整个国运来说,后果都是不可想象的。令人忧心的是,这种失败似乎极有可能出现,因为此时德军占据了所有的优势。

关于英国在重重困难之下如何成功挽救这些兵力的过程,大家都耳熟能详。英国组织了一支小型船队,其中除了有皇家海军的舰艇,还有渔船、“蝶形帆船”、拖船、游艇、游船、泰晤士河上的救生艇、“捕虾小渔船”,甚至还有一艘伦敦的垃圾运输船(称为清淤漏斗船)。面对即将到来的枪林弹雨,这些船只再加上其他船舶,都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它们努力将人员摆渡到等候在海上、准备把部队送回英国的运输船上。英国皇家空军也的确没有让纳粹空军夺得敦刻尔克上空的制空权,否则,下方的撤离行动根本就不可能实施。5月27日—6月4日,这次极其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持续了一个星期,其中,一开始的四天最为重要。

英国政府将这次孤注一掷的任务称为“发电机行动”。起初,战时内阁里的大臣们以及少数几位参加过战时内阁会议、了解局势发展的人士,都对这一行动抱有悲观的态度。外交部官员亚历克斯·卡多根在撤离开始那一天,即5月27日晚,打开日记写道:“英国远征军(BEF)的情况相当糟糕,除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人,我根本看不到他们获救的希望,因为比利时已经停止抵抗。”5月28日,他又心情沮丧地写道:“英国远征军的前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黯淡。”二十四小时之后,他认为形势有所好转,但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希望:“我们已经救出了4万兵力,此时还正以每小时人的速度进行抢运。不过,结果仍将是可怕的。”英国皇家海军与皇家空军都全力以赴,想要加快救援的速度。令人惊讶并与所有人的预计恰好相反的是,他们竟然做到了这一点。到了6月1日星期六,卡多根就欢欣鼓舞地在日记里写道:“撤离行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们已经抢运出了22.4万人,其中包括大约3.4万名‘盟军’。”最终,他们大约撤出了22.5万名英军以及11.1万名盟军士兵。盟军当中,许多都是法国士兵,后来,他们又迅速回到了祖国,孤注一掷地想要力挽狂澜,帮助法国遏制德军势如破竹的攻击。

电影《敦刻尔克》剧照

当时的英国人以及此后的许多人,都认为“发动机行动”几乎堪称奇迹。不过,丘吉尔却承认,无论多么令人不可思议,战争都不可能靠撤离行动打赢(此时,英国刚刚撤回终于成功占领挪威纳尔维克港的那些部队)。事实上,许多英军和盟军士兵都认为,整个撤离行动混乱不堪,他们都是靠运气好才幸存下来。他们都很清楚,尽管英国派出了种类异常繁多的船只,可事实上船只的数量却不足以将全部人员从海滩转运到送他们回国的那些大船上,因此最终导致了许多不必要的人员折损。他们在海滩上等候时,几乎没有多少军官进行组织,这也导致了人员损失。而且,他们几乎把所有的武器装备都丢下了,包括坦克、枪炮、卡车、牵引式飞机和弹药。后来人们发现,英国政府曾经禁止这些返回国内的士兵公开谈论当时的情况,以免削弱国内方面的士气。

当时,绝大部分德国军官都觉得,英国的这次撤离行动无关大局。他们都认为,英军不光彩地从欧洲大陆撤退,将使他们征服欧洲的丰功伟绩达到巅峰。事已至此,英国这个岛国要么会恳求签订和约,要么就得面对抵抗带来的后果。尽管对赫尔曼·戈林任由英军逃跑的做法感到不悦,但对侥幸逃脱的这25万兵力,希特勒并没有太过担心。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多万正在向他的部队投降的法军和盟军上,然后又集中在即将迫使这些法军和盟军领袖于6月22日签署的那份条约上。他对英国战时内阁里刚刚发生的争斗一无所知,并且似乎认为,英国向他恳谈和约条件只是时间问题。按照他的行事风格,只要英国承认他迄今为止业已占领的那些地方归他所有,他在和谈的时候就会非常慷慨。

不过,丘吉尔在战时内阁这场生死攸关的辩论中占据了上风,因此英国不会承认希特勒对欧洲的征服。6月16日晚,首相在议会里发出警告:“敌人的全部愤怒与威力,很快就会转到我们的头上。”他预测:“希特勒知道,他必须在这个岛屿之上击溃我们,否则就会在这场战争中失败……因此,我们应当准备好承担起自己的义务,并且照此行事。倘若英联邦和大英帝国能够存续0年的话,人们就会说:‘这是他们最辉煌的时刻。’”一些学者又提出了另一种观点:德军要用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巩固该国在欧洲大陆上的胜利成果,因此不会立即试图入侵英国;比起到别的地方去发动战争,英国武装部队的位置与装备,都更适于防守大不列颠岛。战时内阁认同这一观点,全国绝大多数人也都同意这一观点。普通百姓下定了绝不屈服的决心。丘吉尔发出强音,普通大众则会进行充实。他们不但会赋予这种强音活生生的形式,还会付出鲜血、汗水、辛劳和泪水。当时那些强调皇家海军与皇家空军实力强大的人,那些因此而低估德军入侵英国本土可能性的人,虽说可能抓住了军事形势的核心,却没有抓住精神形势的核心。英国人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的领导人也做好了准备。从他们彼此的信函当中,从他们所写的日记当中,我们都能看出,他们已经做好了德军很快便会入侵的心理准备。在内阁会议上,在公众面前,他们也是这样说的。从年6月中旬开始,至少直到9月中旬,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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